《中国科学报》发表我校文艺稿《我读苏轼》
2015年3月26日,《中国科学报》发表我校文艺稿《我读苏轼》,现将全文转发如下,经飨读者。
我读苏轼
薛田
忙碌了一整天,我安静地靠在座椅上,闭着眼深呼吸享受此刻难得的闲适,而不远处的窗外正下着一场无声的夜雨。
莫名地,一句诗在我脑海里隐现—“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思绪放飞间,一位独步古今的文人渐渐地清晰起来。
想起苏轼,自然想到他一时兴起问幕士那句“我词何如柳七?”幕士所答甚为有趣:“柳郎中词,只合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豪放人擅写豪放词,世人眼中的苏东坡,多是如此。
我喜东坡诗词,自然喜欢他诗词中所展现的乐观豁达的人生态度,然而更喜欢的是他诗词中所描绘的那美如画的景色和那化不开的浓浓情感。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随口诵来,让人仿佛身临其境。佳人笑,行人恼,一笑一恼竟能跨越千古撩拨我诵读时的心境,如何不喜?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犹记初读此词,“一池萍碎”让我心中凄凄,“三分春色”让我拍案叫绝。我之于诗词尚不能道“初学”,何以让我感慨若此?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一句话道尽苏轼对亡妻王弗的彻骨之思。“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此景如在眼前,明月悬空,短松独立,孤坟凄凉。这首《江城子》初次读罢,让我眼眶湿热,良久不能语。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我亦喜东坡为人。他才气焕发,诗词书画样样精通,作文豪气凌云,处事豁达乐观。然而,我更喜欢他非庄子之圣,亦非李白之仙。
庄子之圣,超脱凡俗,妻死尚能鼓盆而歌。苏轼不行,他在流落异乡时,会祈望“千里共婵娟”;在失意落魄时,会悼念亡妻以求安慰。
李白之仙,看破官场,敢天子呼而不上船。苏轼不行,他一心为国,王安石变法时,直言政见不和请求外调;司马光当政时,仍直言进谏,为新旧两党所不容。
东坡此人,真性情,大丈夫,非圣非仙,是一个真正“看得见、摸得着”的人!
寒雨凄切,感到一阵冷意,思绪也飘飞而回。我起身关上窗户,熄灯入睡。梦中,一位七分豪气三分柔情的白衣长须老者拄杖缓步行走在树林间,口中叹息般吟诵着:“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
(作者系天津工业大学学生)